遠。空

機場的一角等候席他不耐煩的坐著，好像被硬拖到這裡來似的。

啊啊! 山本武!

夢

「白痴你說什麼?」

獄寺從文件堆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打擾他工作的禍首。

「要不要一起去美國看球賽?」

沙發上山本大刺地坐著，又是陽光燦爛 . .不 . .在他眼底看來是最無恥白痴的笑容。

「死都不去。」

獄寺冷冽地拋下一句寒風刺骨，但在山本看來那只是害臊亦或是口是心非。

總之他的冷淡都是稀鬆平常。

「為什麼?」

又問了句讓他腦火的話，靠! 分類文件已經讓他疲倦了啊!

「不想跟你去、沒時間、沒興趣!」

「那只要有時間就好了吧?」

「哈啊?!」

獄寺氣還未消的瞪著正走過來穿的一身休閒，辦好登機手續的他。

「又死了一次了呢，獄寺。」

「混帳!!」

從頭到尾無視他的意願，擅自替他跟十代首領請假，擅自讓十代首領說出"請你與他一起去放鬆一下"的話，總之一切都不合他願。

「你知不知道這樣十代首領的工作量會加重啊?!」

幾乎是用喊的，引來旁人盯著瞧的視線。

「小聲點吧?別那麼輕易地就讓人知道自己是黑手黨。」

儘管是山本的"良心"提醒還是引來他用力的嘖聲。

嘛，沒辦法。

誰叫他家的準人老是時刻惦記著阿綱，簡直是"精神外遇"。

山本笑著聳肩，一傾身在他耳邊壓低聲量說著大不了回飯店後給你打幾拳都沒關係如何?

「這可是你自找的。」

獄寺翹腿抬高眉，一把將山本的領口拉向前，看在山本的目光裡像極了女王，只是山本還沒有自討苦吃的意願。

「是、是。」

沒辦法，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山本心甘情願地看著獄寺逐一將他的飛機餐點扒光，儘管他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很餓，只是會在他出現"任性"的行為罷了。

"只有"在自己面前。

「山本武你很喜歡笑是吧?」

獄寺刻意佯裝的冷淡聲線硬聲地傳進耳裡，山本心理的愉快又使他竊笑的更加明顯。

在飛機無法"盡情打人" 他只好將餐盤裡的食物掃完，倒頭就睡。

在橫越大西洋的時間很長，在昏暗的燈光下也可以看見他的睡顏。

轟隆隆的飛機行運聲總是能讓他想很多，例如從握著球棒的手變成握著時雨流。

從前他曬著大太陽盡情揮汗，現在時雨流是揮灑著人血。

選擇的、不能選擇的，沒有半分的懊悔，只是仍然期望著能看見那個被擊出的球橫越了整個全場，然後如爆裂的掌聲響起。

*

幾年前獄寺準人曾經在他的面前一把將他的行李袋扔在他身上，從他隱忍下來的呼吸急促他幾乎準備好被他揍。

比平時更加用力地蹙著眉，一開口就是壓抑著想要用吼的聲量叫他滾回日本。

「在繼續消沉下去給十代首領看的話我是不會饒你的!!」

他一個踏步踩向他低著頭的面前。

「後悔跟來了吧，那就給我滾回日本繼續開心地打棒球。」

獄寺不回頭，不在對他說任何一句話，就連他真的喪失心神地收拾行李的聲音也沒多加理會，山本那時是真的希望獄寺能衝進來一拳打醒他，就像以前他斥責獄寺沒資格當左右手時那樣。

但他沒有，而他收拾行李的動作繼續，直到他緩慢地將行囊托出房間來到彭哥列宅抵的玄關。

而獄寺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背對著。

直到他將大門關上的那刻起他也沒追出來，而彭哥列的雨之守護者的戒指被他放在大廳的桌上，獄寺應該會代他還給阿綱吧 . . .?

在義大利古老的建築巷弄中拖著自己沒什麼魂魄的軀殼，漫步著。

沒錯，在義大利盛行的是足球不是棒球，無論他在哪個空地找多久，就是沒有棒球場的影子，街上有成群踢著足球過街的孩童，就是連個拿著棒球手套的孩子也沒瞧見。

這裡，果然與日本不同呢。

沒錯，他是真的真心想與阿綱和眾守護者們一同擔下彭哥列家族，只是他也一樣想打棒球，終於在來第三個月時崩毀了，而獄寺全都看在眼裡。

招了計程車，來到了他當初面帶無限陽光笑容地西西里機場，這一次，他是真是要走了吧?

機場內牆上亮著前往日本班機的燈號。

他沒注意到，心理只是想著獄寺會把他房裡所能砸的東西都破壞掉吧?阿綱一定也很失望當初接下雨守戒指的他竟然臨陣脫逃 . . . .

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 . .?

再出發前一天獄寺曾對他說你不來最好，這樣左右手的位置就非我莫屬了，而他只是訝異沒想到獄寺還有將自己當成"競爭對手"。

終於有看的起自己了吧，站上同一條線，他說那就讓我當你"永遠"的競爭對手吧。

「永遠 . . .」

他倏地從頹然之中驚醒，對了，他曾若似有無地說過要永遠待在他身邊，儘管那看起來像極玩笑話，但是有關左右手他們彼此並沒有當成玩笑話的打算。

終於知道獄寺會什麼常常罵自己"棒球笨蛋"了。

他的步伐逐漸急促地動了起來，想要追上什麼，卻在機場自動門打開的瞬間看到了有些狼狽的他。

對他說過永遠的他。

毫不猶豫地在眾魁之下緊擁上他。

「白 . .白痴啊你?!」

但是罵他白痴的人卻頭一次對他的擁抱回擁，手緊抓他的背直到他陣陣疼痛。

「對不起 . .」

低聲在他耳邊懺悔，卻發現了他濕淋的頭髮，奇怪 . .明明沒下雨 .  .

當然天生彆扭的獄寺是不會告訴他這個秘密的，不過在回去路上四處有著中午下雨過後的水坑他就明瞭了。

「你沒買機票是想做霸王機嗎?!」

他跪坐在彭哥列大廳上的地板，心理暗暗想著好在有舖地毯。

他拿著毛巾不停地碎碎唸他的不是，從他面旁落下的水珠讓他想起方才他的眼角是帶著淚的。

「還有既然想回日本把棒球居然把球棒忘了帶走，卻還記得帶時雨流?!」

奇怪，平時的話獄寺不是該高興嗎?

而他又再次說了聲抱歉，不過害你哭這句話他可不敢說啊。

「這個呢?」

獄寺居高臨下地向他挑高眉，手上拿著的是彭哥列的雨守戒指。

這回換他懊悔地皺眉，原本伸出準備接過的手卻停住了。

「不如你幫我戴吧?」

獄寺從來都不知道天下竟有如此不知恥，臉皮是比以往更厚了。

「開什麼玩笑?!」

這樣看起來不是很像我在跟你求婚嗎?!!

但是他沒露出嘻皮笑容的臉，臉上的表情是在認真地請求著。

「準人。」

獄寺心理咒唸我什麼時候準你叫的這麼親密了?!

「哈啊?!」

他打算如果山本敢說什麼我願意之類的台詞他馬上在這裡斃了這個彭哥列的叛徒。

而後誓言的指環套上了山本的手指。

「我發誓 . .直到死亡的那刻都會始終如一地守護彭哥列。」

*

他從朦朧中清醒，後頸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睡枕。

而他沉睡倒向他的肩。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全心信任彼此了 . .?"

沒有推開他倒向自己的身體，不過太過明目張膽會引起空服員和週遭旅客的注意吧?

算了。

「不是說要讓我打的嗎?」

獄寺將行李丟向一旁，一關起飯店的房門一股兇惡磨拳擦掌的動作堵住房門。

「先吃晚餐怎樣?」

山本想打馬虎眼的混過，但是獄寺的影子逐漸佔據他。

「反悔啊。」

山本知道在無人之曉的深夜裡，他的背上會多出好幾條像是被貓抓過的爪痕。

有些是瓜的傑作，有些是在他反身將獄寺一把壓下時，他擁上他赤裸的背，而他的背承受著他的疼痛。

*

吵雜聲、叫囂聲不停充斥著獄寺的耳，將煙輾熄一派不悅地想著我為什麼照陪這個棒球超級笨蛋來看這種高分貝聲量的比賽!

瞇眼看向台階下興沖沖向小販買零食的山本，他臉上那散發出無懈可擊的笑容似乎讓在球場邊做棒球笨蛋生意的嬌小少女紅潤了臉，山本也像是關愛小孩子一般輕撫了小女孩的一頭金黃捲髮。

他要撇清一下他這樣"觀看"並非出自於什麼戀人之間無聊的妒忌，只是他把自己扔在觀看席上已長達半小時之久，買完零食之後居然還四處參觀球場，是不是把他給忘記了啊?!

夏季陽光炙熱，他心裡好幾把火也升起，旁邊還有不停用著英語討論球賽的男人群們，原來他眼前的人都是跟他一樣棒球狂啊!

「準人。」

本來獄寺一轉頭正要開罵，但看見他臉上那樣的表情使他驚愕，他身上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他支持隊伍的上半身球衣，手上拿著的是不輸任何一個棒球狂的球棒。

「你 . .?!什麼時候、從哪弄來的?!」

在他的一片愕然之下，他拿起棒球帽往他頭上戴上，難得地獄寺並沒有反抗，雖然可能覺得十分丟臉。

「遮陽用。」

在逆光之下，他用像十四歲時他第一次看他場打上棒球那樣比任何人都直率、燦爛的笑容，要不是身高的差距，獄寺可能要懷疑藍波什麼時候也跟來將他與年前的他掉換了。

「準人，記得嗎?」山本一手拉著帽簷。

「什麼?」

「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

那天也是夏日，他一派若無其事將彭哥列的專用信封遞給他，上頭印有專屬於他雨守的標誌。

他接著吱唔地說著把危機中的首領保護好的謝禮，他心裡笑著真是遷強的理由因為這不是我該做的事嗎。

拉開的是他一直以來早已捨棄的夢。

一張美國大聯盟職棒決賽的門票。

"不是很想去嗎，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

接著不等獄寺心裡預計的吹著風，率性的走掉時，他早已興奮的撲上他，手臂的力道強大到他連連喊痛。

"準人 . . ."

'' 啊? ''

"我真是太愛你了 . . !"

接著被他用少噁心了回應，嘴上辯駁著是因為氣溫太高他才臉紅通地。

「是準人帶我來這裡的啊。」

無法用什麼樣的語言表達他的謝意，獄寺替他不經意地將他以為早已捨棄的夢拾起，儘管是隔著電視又或是在現場僅只有圍欄，雖然已無法再次踏上擊球區，但是在他以往出走的那次早已發現了有比起棒球更加重要的東西。

就是在身旁、在戒指的力量中。

還有未說完的故事呢。

*

獄寺將雨守的指環重新套回山本手上，聽著他意外的守護彭哥列誓言而暫時無法動作。

「還有，彭哥列的雨之守護者將以生命發誓直到最後一刻為止都在嵐之守護者身邊，一起並肩作戰沒有棄離。」

FIN

初次的山獄文，沒想到在次起筆時會這麼順暢啊。